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蜂群就在离我家不远的一个树桩上吊着,我匆匆跑过去,看到它们都安静下来了,就回家为它们清扫蜂巢,预备住所,还在巢里洒了点糖水;又在一个纸箱里洒了点蜂蜜水,拿着招蜂去了。 所有的学生都站好队列之后,校长出来了。校长不是一个人出来的,她扭着一个女学生的胳膊,把她往高出地面两米左右的主席台上拉。这个女学生就是许朝晖。许朝晖弓着身子,脚蹬着不走,校长虽也是女性,但正值盛年,许朝晖怎能抗得过她,何况许朝晖的班主任还在后面帮着推搡呢。快拉到学生队伍面前时,许朝晖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。许朝晖说,我不了,我以后再不了……她不知道这一哭,一喊,劲儿就松了。在主席台站定之后,许朝晖的头垂着,蓬松的头发一直垂到前胸。这时候,松松散散的头发成了她的遮羞布。可是校长抓住她的后领,猛地往后一扯,她的头就扬起来了,头发自然地向两边流泻,脸就暴露出来了。她的眼睛向上翻着,望着碧蓝碧蓝的天空,泪水慢慢浸出来。校长说,同学们你们看看她这张嘴!后面的看不清楚,就把脚踮起来,好好看,仔细看!后面的同学果然把脚踮起来,发出“噢噢”的惊叹声。 母亲在麦子成熟的季节总会坐立不安,在麦子开花和叫嚷的日子里,在收割机轰鸣着开过原野和道路的时候,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忧郁。 父亲赶着一大群羊,要从阿定河涉水而过。羊怕水,就是公羊也不识水性,父亲得一只一只抱着他们,从没有桥的河上淌过。父亲抱起一只大公羊,那羊有些犟,一个劲地用角来挑斗父亲。父亲不生气,非常宽容,也非常慈祥,他把公羊抱得更紧。轮到母羊过河的时候,父亲将脸亲到柔柔的羊毛上,感觉一种体温,感觉一份自信。从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到现在,羊可是父亲财产的源头,家里两个姐姐的嫁妆,一个哥哥的上大学钱,还有一加再加的各种税收和生产队里的各种村干部提留款,都得从羊身上拨毛。改革开放近三十年,老家的人均纯收还只是在村文书的笔头里加,一家人的农业年产值还不到五千元,随着农业成本的上升,盘种土地已成为最大的亏本事情,村子里许多青年男女都纷纷外出,讲得难听点叫到外讨荒,与时俱进的说法是劳力输出,这一输之后就只剩些七老八十的人,他们最大的收获是村公所里的小邮箱,那里有他们在外打工的儿女们的孝心,地里的杂草比庄稼肥实,汗水浇灌的收成总被害虫平分。我家里虽然不是书香门弟, 偶尔与雅熏陶千山万水,偶尔与俗品位龙潭虎穴,偶尔与美具有桃花扇,偶尔与艺术相伴木樨乡。
